劉源張院士:“質量之父”的科學人生
有情有義“負心漢” |
遺體告別儀式上,一曲貝多芬的《月光奏鳴曲》,舒緩了現場哀傷凝重的氣氛,讓送他最后一程的人們,揉裹了淡淡的溫情和空妙的回味。
伴隨著第一樂章徐緩的旋律,我們跟隨在告別的行列里。走近他遺體的腳步,縹緲卻又滯重,心中,隨著音樂起伏綿延的,是一種放不下、難割舍的情懷,是一種釋放出酸甜苦辣、五味雜陳的愛……
2012年11月的一天,劉源張出外公干,患上帕金森癥的妻子一個人出了家門。待到他回家,卻怎么也找不到張寧的人了。這下,可急壞了劉源張。顧不上老邁的身體和工作后的疲憊,左鄰右舍,親朋好友,問遍找遍。直到后來,盯著海淀區所有監控設備,從下午一直看到凌晨3點,劉源張才在大家幫助下,把妻子找了回來。
劉源張長長出口氣,癱軟在沙發上。
“沒有她就不會有我的命、我的家、我的事業。”劉源張把《感恩路——我的質量生涯》這本書,獻給妻子張寧。他說,“我40歲進監獄,她30多歲就‘守寡’了,一守就是近10年。現在我盡量不出差,出差時也每天都給她打電話,以彌補過去的缺失。”
年輕夫妻老來為伴。妻子記憶力衰退得很厲害,劉源張便四處尋醫問藥,他在電視上看到唱歌能夠治療記憶力衰退,自己就在家里教妻子唱歌,如今,每逢家庭聚會,妻子還能與他合唱一首《月亮代表我的心》。
考慮到劉源張自己的身體也逐漸力不從心,遠在國外的兩個女兒要給老兩口請個全天保姆,但劉源張始終不肯答應,他說:“這是老天爺給我的一個機會。年輕時都是她照顧我,我被抓到監獄,也都是她在照顧這個家。現在老了,生病了,讓我終于有機會也照顧照顧她了。這個事情,誰都代替不了,必須我自己做。”
有情有義,知恩感恩,守信擔當,這就是劉源張。
突然,你回來了,
我的初戀。
五十年前的淚水,
還留在我的胸前;
五十年前的印痕,
還沒有擦干……
這首詩,是孫長鳴送給劉源張的。他說,他被老師的坦誠所打動,更被老師不為人知的愛情故事所打動。
那是上世紀40年代末的往事了。當時,還在日本留學的劉源張,結識了日本女子——悅子。那是一個盛夏還沒有過去的季節,兩個年輕人為了相見,每次都要從水道橋坐JR線,來回差不多兩小時,卻從不嫌遠。兩個人一起逛武藏野的小山坡,一起手拉手仰望天空,一起討論文學名著……
1950年年底,劉源張因去美國進修,(用他尚未出版的第二本《感恩錄》書稿上的話來說)當了一次“負心漢”。從此,兩個人依舊彼此牽掛,卻不能結為連理。
1988年6月,近30年后,兩位年過花甲的老人,在東京新宿三丁目的一家俄國餐館久別重逢,卻許下了“從此不再相見”的約定。2004年,劉源張去日本,用了一個月的時間,走遍了年輕時候去過、住過的地方,唯獨因為這一約定,沒有去東京。
這份情愫,化作了對家人、對事業的摯愛,埋藏在他心底最柔軟的角落。直到他去世前,劉源張才囑咐小女兒,有空去日本看看悅子,叫她一聲阿姨,問聲好。
從遺體告別現場走出來的時候,近午的陽光,喜盈盈地照射大地,天藍得有些異樣,微風和煦而調皮。這是北京春季里難得的好天氣,而我們卻為傷感壓抑得有些窒息。
我們曾經走進這位老人遺體告別的現場,目睹了追思的過程,聆聽了人們關于他的講述。但是,靈魂的現場呢?我們真的曾經走進?也許,一個人真實靈魂的現場,永遠是不能完全為人所知的。
讓老人安息吧。對他靈魂的最大慰藉,就是繼承他的質量事業,圓他的夢,并把他的愛,他的品行,發揚光大下去。
(作者:戴占軍 楊 蕾 何 可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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